说不定里面有一棵是樱夫人的本体呢……橘清显揣测地想着。
等了一会儿,他视线的前方,出现一把杏黄色的油纸伞。
月夫人柔美的脸就像是一朵瑞香花,飘浮在昏暗的天色下;水润的乌黑长发上系着一条粉红锻带,貌美得恰如她身边于日阴下淀放的樱花,梦幻中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。
灯笼幽暗而妖艳火光,将那白皙的肌肤晕得一片朱红,让本就单薄的她更显虚幻。
瀑布般的大雨遮蔽了视线,溅起的水花在黑暗中消失。
啊。
她的身旁是黑白的,没有色彩。
这是一副奇怪的图景,橘清显好像又一次听到了白衣少女的呼唤。
他完全动不了。
只能看着这情景,听着那呼唤孩子的声音……
“阿清?”
夫人柔弱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瞬间,全身的肌肤,都布满了鸡皮疙瘩。
橘清显睁眼一看。
月夫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。
那张病弱的白皙脸庞,既让他感到亲切,又让他感到心慌。
“你怎么了?”月夫人微歪着头,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微微带着困惑。
“月姬小姐!”橘清显心情有些奇怪,直呼了她的名字。
“嗯?”
月夫人被他呼唤名字,瞬间似乎有点惊讶。
她脸上的的疑惑表情更深了,额上浮现静脉;白色衬衫被雨淋湿紧贴在身上,清楚地呈现出身体的曲线。
“我,我……”橘清显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的鼓动声,琢磨了半天,问出一句“小唯呢?”
“她呀,说要化妆呢。”
月夫人理解似的一笑。
橘清显不说话了,呆呆地望着前边。
“阿清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有信心吗?”月夫人微笑着问。
橘清显看到她时还有些紧张,现在在她柔和目光的注视下,已经变得轻松起来了。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他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那种自信。
“这就好。诶,你的衣服?”月夫人倾斜着身体,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膀,“版型真好,是买的还是自己裁的?”
橘清显看着她说“是母亲给我裁的。”
“唔,真不错。”月夫人的神态没有一点波动,脸微微凑近,“这颜色真不错啊,像乌鸦羽毛的那种有光泽的黑色,有没有什么装饰呢?我看看,呀,是仙鹤,真好看……”
她伸长脖子。
她的手碰到他的肩膀。
她的呼吸吹到他的脸颊上。
橘清显的目光,像是被她的磁力吸引了那样,一刻都没从她脸上移开过。
她那只握着伞柄的光洁的素手被雨水淋湿了,有种纤秀和柔弱的感觉;她浑身飘溢着淡淡的熏香,犹如满树鲜花经午后阳光的熏蒸而发散的气息。
由于专注地欣赏衣服,她似乎忘记距离了。
她和阿清几乎脸挨着脸,靠得很近,连头发也分不清谁的是谁的了。杏黄色伞下的两张姣好的脸蛋而轻轻贴到了一起,深深包裹着四围的黑暗,忽然唤醒了一种奇怪的安心感。
“嗯?”
月夫人疑惑地眨了眨眼。
阿清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?
眼里闪耀着他俊美修长的睫毛,他的眼睛一眨不眨,那凝神注视自己视线率直又热烈……月夫人睁圆的杏眸里,柔光熠熠,令人不胜怜爱。
她那贫血的面颊本来没有一丁点血色,现在开始微微泛红了。
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抱歉,我忘神了……”月夫人赶紧移开脸。
身体摇晃的幅度有点大。
她的身体本就虚弱,这一下直接导致她摇晃了下,差点就要跌倒。
“小心!”
橘清显抓住她的手。
纤细的手腕,柔若无骨,却冰凉刺骨。
这是正常人能有的体温吗……橘清显心头一惊。
“啊,谢谢……”月夫人轻声说道。
“你……”
橘清显皱眉看她。
她只是柔弱地笑了下。
干枯、美丽、毫无光泽、有气无力的笑容……她那纤弱的身子,似乎随时都要折断了。
你该松开我了……月夫人轻轻抽了抽手腕。
橘清显把心一横。
掌心紧紧贴着她的肌肤,就是不放开。
月夫人感到脸颊一阵阵发烫,耳根都红了。
少年的小手,就像一个火炉那样,源源不断地将热量从他身上传递过来,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。
但是哪有一握住就不松开的道理……月夫人微微鼓了鼓脸颊,手上用力想要甩开。
但她身体却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了,脚步一个不稳,身体就要往下倒了。
橘清显像是拥抱般搀扶住她。
这下子,月夫人整个人都像是靠近了火炉。
“阿清,你……”
橘清显不敢近距离看她的脸。
但他也不想松手。
一来,他真的有点心疼她。
二来,他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——在月夫人面前也要做到不动声色。
尼采在《善恶的彼岸》里说过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,深渊也在凝视你。
于是乎,幻觉马上就来了。
“阿清,我等了足足十二年……”
苍白脸逐渐贴近他。
月夫人的双眼里出现他的倒影。
橘清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锁定了的青蛙一样,浑身动弹不得。
发不出声音。
——他觉得应该移开视线。
——他知道盯着这双眼,肯定会沉沦,但却又闭不上眼。
——该怎么办好!
脑袋发热。
心脏开始发出鼓动声。
“阿清……”
月夫人的呼气在耳际吹拂。
她用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“请你……救救我。”
橘清显无法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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