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湖很大。
所以,他完全可以选择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蛟,越过太湖。
但是他没有。
他知道神鼋在哪里,于是他故意为之,就朝着神鼋所在的方向,直接游去。
对待这种有一丁点倚仗,就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,他不介意向对方展现一下自己的霸道。
上百米的距离,白青山走的很慢。
安静的深夜中,众人都在望着白青山。
看样子,神鼋已经放弃刁难白青山了。
只有孔修知道,突然平静的太湖,与神鼋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是那个年轻的道士。
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,年轻道士究竟是怎么做到的。
但此刻白青山径自向着神鼋游去,无疑是对他的挑衅。
当年他走蛟至此,并没想过要闹大。
否则若是强行走蛟,说不定也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。
谁想到,最后拖下去,竟是将雷劫拖来了。
要不是命大,有高僧出手相救,他已成神鼋腹中之食。
白青山,与神鼋之间的距离,越来越短了。
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只要神鼋稍有异动,都将引起他的反击。
五十米。
三十米。
十米……
当距离缩短至五米时。
他清晰感受到,湖水下方,神鼋身上那股杀气,是何等之浓郁。
简直惊人。
白青山不屑,反而感到热血沸腾。
他在武夷山待了太久,平日修行,半步不离武夷山。
若非陈阳封正,感受到走蛟之日来临,他也不会离开武夷山。
这么多年来,他过的太舒坦了。
拥有一身强大的实力,却不能表现,对于一名强者而言,并不是好事。
今日若有机会,他也想向外界展现,自己身为青蛇妖族的族长,靠的,可并非是人族的照顾。
毕竟,不是什么人,都有资格驻守武夷山,充当炮灰。
想要做炮灰,也得有炮灰的实力。
五米距离,片刻就到。
神鼋的杀气,达到了顶点。
白青山放慢了速度。
那股杀气,几乎从湖水下方透出,是如此锋锐。
方圆数十米水域,月光之下,鲜红,发黑。
这是这一片水域的生灵,被这股杀气绞杀,所溢出的鲜血,混合了湖水。
孔修一眨不眨的看着,心中比白青山还要紧张。
最终。
白青山过去了。
神鼋没有出手。
白青山很遗憾。
他以为,神鼋会对自己出手。
刚刚那一会,是最佳时机。
他错过了。
那么,今日太湖走蛟,将不再有悬念。
他继续向前。
从太湖过,渡金鸡湖,至阳澄湖,最终汇入钱塘江。
这一段,不出意外,五天之内,就能越过。
他希望灾劫,能够在他入东海后再临。
入了东海,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限制和束缚。
身后,湖下。
一双眼睛,冷冷的望着白青山游动的身躯。
神鼋缓缓的向下沉去。
突然。
白青山感到一阵心悸。
一股危险,毫无征兆从下方袭来。
“还是忍不住吗?”白青山心里冷哼,庞大的蛇躯突然卷起,身下湖水以他身体为界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“哗啦啦!”
神鼋从水下冲了出来。
巨大的身躯,比起白青山也分毫不让。
他没有着急出手。
白青山问道:“你要拦我走蛟?”
神鼋望着他,一条体型硕大,大约能有三米长的巨龟,从水下缓缓浮出,飘在二人之间。
这只巨龟,四肢与脑袋,都是无力的垂下,奄奄一息。
神鼋冷冷道:“看在季住持与福缘方丈的面子上,我让你走蛟。可你却动乱太湖,向我示威,如今又杀我弟子!”
“我若再忍,愧对这湖神之名,也不能面对死去的弟子!”
他将巨龟放入湖中,任由尸体漂浮,冷声道:“杀人偿命,现在,把命还来!”
众人看的不解。
他若真要动手,为何多此一举?
刚刚就可以直接动手。
怎么等到现在?
“想动手就动手,今天我看你是不是能阻我半步!”
白青山大笑,怡然不惧。
神鼋直接以庞大的身躯,向他碾压去。
右爪从壳下探出,巨大的身体,竟展现出完全不同的灵活。
锋利的爪子,摩擦空气,发出呼啸的声音,狠狠拍下。
一鼋一蛇,以最纯粹的方式交战。
季金义有些疑惑,他不懂,既然神鼋已经给了他的面子,为何还要找这种瞎子都能看出来的烂俗借口?
这究竟有什么意义?
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。
纵然他们交战时,破坏力巨大,湖面不断炸开,不断有着巨声响彻。
但太湖之外,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。
实在是令人惊奇不已。
他们目光一转,盯着陈阳,不禁轻咦一声。
陈阳他,双脚就踩在湖水上。
他在那里,站了多久?
如此年纪,竟是将真气控制到了这般精妙的地步?
是故意在自己二人面前彰显什么吗?
这么做,有什么意义?
陈阳看着他们交手,两人相差不大。
白青山虽未走蛟,但封正祝言之后,已是半只脚踏入了蛟的行列。
头顶双角,腹下双爪,都是半蛟的证明。
他已经脱离了蛇妖的范畴。
生命得以跃迁,踏入另一个层次。
而神鼋,虽然走蛟失败,但至少走过蛟。
没有一点手段,怎么可能从那灾劫之中幸存?
虽然寿限将至,但他选择出手,就是为了延寿。
他是为了生存而战。
而白青山,同样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。
他们都有着强大的意志,比拼的就是意志。
白青山没有化作人形,而是选择以真身,以硬碰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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