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爵的力量她再清楚不过了，自己在他面前宛若孩童，倘若由他动手，就没有时间做接下来的事情了。
鼠王紧了紧手中的剑柄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将那把沾染着至亲之血的长剑插入自己的心脏，随后拔出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现在呢？”
“直面死亡的果敢与狠决......您的勇气，还是像过去那样令人钦佩啊，”公爵叹惜一声，做出了个请的动作，“这下我们互不相欠，您可以离开了，赛欧莉亚公主殿下。”
赛欧莉亚捂住汩汩流血的心脏，蹒跚着走出破碎的厅堂，在身后拖出一串淡淡的血色脚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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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牧在焚毁变异管虫后，立即赶往王墓塔。
“您来晚了，主教大人，国王已死，您要找的人也已离去。”说着，公爵还不忘对地板上残留的一行血迹努了努嘴。
已经无暇质问这里所发生的一切，白牧立即循着血迹寻找鼠王的踪迹。
很快，他发现鼠王仰面躺在盛夏瑰园一片花丛之中，胸膛中了一剑。血，浸湿了土壤，充当起花的肥料。
纯白花瓣撒在老鼠面具上，月光照耀下，仿佛又戴了个闪闪发光的银色面具。
白牧径直走去，思索片刻后，还是摘下了那面老鼠面具。
是艾尔丝汀的脸。
他跪倒在她身旁的落花里，她的眼睛缓缓睁开。左眼是黑色，右眼却是紫色，这双异瞳成了与艾尔丝汀唯一的不同之处。
“神父，”她气若游丝地说，“这儿是不是整座王宫中你最珍视的地方，满载着你与那位公主学生的回忆，不仅仅是一座禁地花园？”
“是的，”白牧抱起了她，柔弱身躯的触感无比熟悉，却又冷得瘆人，“你还没有告诉我，你是谁？为什么你会拥有和艾尔丝汀相同的相貌？”
对此，她只微笑了一下。“我是谁，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......”
“可对我而言很重要，”他说，“你究竟是谁？”
感受着白牧怀抱中的温暖，鼠王捧起他的脸颊。
两人对视。
“我是那个人的影子？亦或那个人是我的影子？可怜的。你永远都不会明白，也永远都不可能找到那个人。”
话虽如此，她还是将那颗预言石交到了白牧的手中。
她比艾尔丝汀对他的爱只多不少，宠溺更是如此。
她明知道这颗预言石会让他找到自己的复仇对象，可她依旧没有毁掉它；
她明知道即便自己站在他的面前，他也不会认出她，可她依旧义无反顾地以“鼠王”这一身份去接近他；
正如同她明知道将死狂病嫁接到她这世上唯一的妹妹——艾尔丝汀身上，依然无法夺回失去的一切一样，可她还是这样做了。
在那场婚礼的背叛之夜，在那薄雾弥漫的河畔码头前，在那星辰泣血之下，她弑杀了前来哭诉的妹妹。
那双妖冶的异瞳清晰倒映出白牧此刻惊骇与悲伤的神情，并将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脑中。
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，死了。
带着这份未竟而又无比酸涩的爱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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