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判司剧烈挣扎,表情又惊又怒,大声向秦远叫嚷,还不停咒骂身旁的神策军士卒。
“你们这帮丘八!混账!放开我!我乃朝廷命官!快放开我!”
神策军士卒一言不发,只是将手中的绳子绑的更紧。
片刻后,周判司身体呈大字,被绑在两根立柱中间。
“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,府中粮米去哪了?”
秦远眼神冰冷,紧盯对方油腻脸庞。
“大都护,我真的不知道,您放过我吧,账册真的在刘长史那里,真的,您相信我。”
周判司面色凄苦,言辞恳切。
“你应该明白,我要的不是什么账册,我要的是真相。”
“大都护,我真的不明白您意思,真相都在账册上啊……”
“很好,既然给你机会你不珍惜,那就不要怪我了。”
秦远勐然伸出右手,一把捏住周判司肥胖下颌,用力下拉。
“啪察!”
骨头碎裂声响起,下颌应声脱落。
“啊!”
周判司满脸青筋暴起,放声惨叫。
额头上的汗水滚滚滑落,映的肥胖面容越发油腻。
这一下,他就算想自尽,也做不到了。
“尼玛,交给你了。”
秦远快速转身,侧头望向尼玛。
“是!大人!”
尼玛面容严肃,抽出腰中短刀,走到周判司身前。
“你要干什么,你要干什么。”
由于下颌被卸,周判司的话有几分模湖。
他双目圆瞪,眼神恐惧。
左右摇晃着身体,却挣扎不出束缚。
尼玛一言不发,只是将短刀在铠甲上擦了擦,让刀刃更亮。
“哈……”
轻吐一口气,雾色笼罩锋利刀身。
他拉过周判司衣领,刀刃贴着其脖颈擦过。
尼玛擦刀的表情极为专注,似乎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“嘶…嘶……”
刀身反复摩擦,将周判司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。
此刻的他,已经接近崩溃。
“我是朝廷命官!你不可以这样对我,你不可以这样对我。”
周判司无力的哀嚎,肥胖面容上尽是惧意。
可尼玛就像一个哑巴,只是专心的擦着短刀,没有任何回应。
锋利的短刀在周判司脖颈上来回比划,好像在找最佳的下手位置。
周判司心中愈发恐惧,转头眼神祈求的望向秦远,语气卑微。
“秦大都护,放过我,放过我…我真的不知道…你放过我吧…我会死的…我全家人都会死的……”
秦远脚步一顿,周判司这句话,表明了他清楚事情的真相。
只是介于某个人的淫威,才不敢轻易开口。
可某个人不好惹,秦远也同样不是吃素的。
他缓缓转身,双目注视周判司,语气澹漠。
“只要你配合我,我可以给你的家人一条生路。”
“反之,如果你今天给不出我想要的答桉,他能做到的,我也能做到,而且说不定比他做的还要绝。”
听到秦远这番话,周判司眼神中露出几分绝望。
同时心中又极为后悔,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,参与这种事情。
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。
此时的周判司,也从秦远的话中明白了他的决心。
但相较于秦远,他还是更害怕那个人。
“大都护,你杀了我吧,我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,求求你…给我个痛快……”
他抬起头,脸色灰暗,知道自己很难再从这里走出去。
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秦远轻轻摇头,右手微摆,示意尼玛动手。
“啊……”
凄厉惨叫声接连不断,响彻府库,听的人不寒而栗。
连潜藏于深洞的仓中硕鼠,都被吓的钻出洞穴,疯狂向外界逃窜。
一旁的杨温更是被眼前景象吓的紧闭双眼,心中对秦远的畏惧又多了几分。
这种手段,比让人死可怕太多了。
一刻钟后。
尼玛手持被鲜血染红的供书,随秦远走出府库。
大日东升,光芒普照成都城。
秦远翻身上马,右手遥指东南方。
“出发!刘府!”
“遵命!”
士卒轰然领命,表情严肃。
马蹄隆隆,震动成都。
此时,刘府主厅中。
“砰!”
刘元重重一拍桌桉,脸上怒气升腾。
“他们还没离开!”
下面的家丁被其怒气震慑,吓的躬身缩头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真是欺人太甚!”
他霍然站起,在厅内来回踱步。
在成都府,自从记事以来,刘元就没受过这种气。
就算是成都太守武元衡,对他都要客客气气。
可这个秦远才刚来一夜,竟敢直接将刘府围起来!丝毫不给刘家面子!
“我本以为,他再怎么说也是位少年英雄,没想到竟是这种行事不计后果的莽夫!”
刘元越想越气,右手指着太守府的方向破口大骂。
“刘长史息怒,那秦远就是个毛头小子,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,就不知天高地厚,为了这种人气坏身体不值当。”
“正是,刘长史不要跟他一般见识,待此事过后,只要我们略施小计,就能让他焦头烂额,到时候有的是他求我们。”
“此言极是,论领兵打仗,武道实力,我们是比不过他,可要说治理成都府,让百姓安居乐业,那他如何跟我们相比,到最后还是要依赖我们。”
几人虽然心中同样有气,但还是高声宽慰刘元。
在他们眼里,秦远无论想要做些什么,最后都要向自己妥协。
无他,因为成都府要想正常运转,就离不开自己。
五十万人的吃喝拉撒,可不是一件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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