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双形状优美的眸子危险眯起,凌翼然和夜景阑同时没入人群。不待二人靠近,就见聿宁挥袖拽下一段帷幔,那朵白牡丹映入每一个人的眼里。
云卿目光迷离地向光亮处看去,异常的灼热如潮水,一阵阵冲击着她的意识,掌心已被她掐出一道道血痕。看着那道影子颤颤逼近,她偏头想着,认真的神态惹人怜爱。
望着朝思暮想的丽颜,聿宁难掩情动。他小心翼翼地靠近,生怕惊吓了美人,“是我啊,元仲,请收下这枝春杏。”聿宁如青涩少年,期盼地看着她。
春杏啊……她抬起手,轻抚鬓间牡丹,下意识地一笑,“可是我已经有头花了。”
韩月杀推开众人,厉声道:“卿卿!”
“嗯?”云卿轻拢柳眉,摇摇晃晃地走向韩月杀,“哥……”
“卿卿,”韩月杀挡住众人的窥视,高大的身影将她严密包围,“你怎么了?”
“哥……”云卿咬着唇,极力忍耐身体中的异样,“我好难过。”她无助地攥紧韩月杀的衣袍,“我要回家,哥,带我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韩月杀脱下外衫将她遮得严严实实,在一阵惋惜声中,将妹妹打横抱起,快步走出众人的视线。
聿宁望着手中红杏,久久难以回神。原来她是韩将军的妹妹,怪不得初遇时她说自己祖籍莲州。莲州蛟城天兵韩氏啊,明眸满溢着欣喜,他爱抚着枝上春杏,终于让我找到你了,云卿……
人群中,凌翼然冷冷地看着追上去的夜景阑。这个白痴,难道他不长脑子?此时不计后果地离开只会让人生疑,只会为今后带来无尽麻烦,只会毁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格局,只会……
他心中有着千百个理由,不知是在蔑视夜景阑,还是在说服自己。他紧闭双眸,最终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。
“宁侯殿下,我和几位年兄在跃鲤楼摆了一桌酒席,不知稍后殿下可有空闲?”
这是新科状元的声音啊,他睁开桃花目,悠然笑道:“就算再忙,这顿饭也是要吃的。”
暮色低垂,韩府内灯火通明,韩夫人秦淡浓挺着大肚子倚门望着,眉间凝成了“川”字。
“找到了吗?”看着走近的夫婿,她急问。
韩月杀烦乱地摆手,他重重坐下,灌下一杯热茶。
一进家门,卿卿就发泄似的御风飞去,让人难觅踪影。
“还没找到你怎么就回来了?”秦淡浓推了推坐定的夫婿。
“如今能找到她的只有定侯吧。”韩月杀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,在妹妹眼中,那个男人已经同他这个哥哥平起平坐。虽说女大不中留,但那可是他打小就护着、宠着的亲妹妹啊。
“呵。”秦淡浓捏着鼻子后退几步,“真酸啊!”
韩月杀斜了她一眼,怨气十足地再倒上一杯热茶。
“你啊,大妹妹足足九岁,怕是早将自己当成半个爹了。”秦淡浓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,柔声道,“相公,等我们的女儿出世后,你也这样疼她,可好?”
“好。”韩月杀搂过娇妻,在心中默默念叨:女儿啊,其实今天最让爹挫败的不是你姑姑找地方藏起来,而是爹竟然追不上她。对于一个兄长来说,这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……
火把连成了线,将远处照得犹如白昼。夜景阑漫步在湖边,凤眸不放过每一个死角。
行至垂柳处,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,他骤然停步。“嗯……”破碎的声音钻入他的耳际。
“卿卿?”夜景阑拨开密柳,向出声处走去,“卿卿?”
他唤了几声,就听前方传来一声咕哝,“修远……”
“嗯,是我。”夜景阑松了一口气,轻声道,“出来吧,卿卿。”
“不要。”
他柔声道:“天已经黑了,快同我回去。”
“天黑了?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,修远……”她声如娇啼,全不似平时的清音。
“嗯,我在。”
“你别过来。”她语带乞求,让他颇为讶异。
“为何?”他依然前行,只是放慢了动作。
“现在我一定很丑,呜……你别过来……”
很丑?夜景阑心头的焦虑渐盛,“我不介意。”他温言哄着,诱使佳人再应声。
“还是不要过来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声音越来越近,他的心跳也愈发激烈。
“你非要我说吗?我虽为官数月,可毕竟还是女孩子家,是很要脸面的……”
听着她的娇嗔,被他有意忽略的情潮激起小浪,一阵阵地拍打着他的胸口。“同我,还要讲脸面吗?”他一时不察,竟踩断了脚下的枯枝。他停住脚步,以为惊动了别扭的佳人,却听她柔柔地说道:“好吧,我说实话,其实我是怕自己兽性大发。”
兽性大发?夜景阑见她并无察觉,知道她此时五感渐失,也就不再轻手轻脚,径直穿过密柳,眼前惊现无限风情。
“先前还没听到你的声音,我就开始乱想,如今你来了……”半湿的春衫勾勒出玲珑曲线,佳人独立水中,双手掩面不住摇首,晃得那朵白牡丹生出艳艳春色,着实撩人心弦。“你走,你走,我怕自己真会忍不住……”
凤眸漾出潋滟春波,夜景阑轻轻下水,缓步走去。片刻后,她放下双手,露出美颜,“修远?”夜景阑揽住她,在她耳畔低语,“我在。”云卿猛地一颤,便要将他推开,“不要碰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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